2008年10月25日 星期六

豬頭翔看海角七號(1)第一次在大銀幕,台灣人出現了正確的形象

那天開會的時候,老總接到一通電話,急急忙忙的叫我們到窗邊,原來天空出現了一道彩虹;出會議室後,看到一群同事看到彩虹歡欣鼓舞的樣子,我就知道《海角七號》帶給這塊土地的人多麼大的感動。

畢竟,我們有太久太久沒注意到,原來雨後的天空,是會有彩虹的。

跟一些生怕被「百萬觀影人數」拉低自己格調,急著批判兩句《海角七號》以顯示自己非同凡品的所謂「高級知識份子」相反,豬頭翔先生完全是衝著高票房去觀賞這部電影的。

對豬頭翔先生來說,看電影是一種娛樂,能夠開心就算值回票價,如果能獲得一些額外的感動就算賺到。看小眾的藝術片,對豬頭翔先生這種認為後浪漫派後無藝術 的大眾藝術愛好者,簡直是一種自我折磨;拜託,我幹麻去戲院裡面,強忍睡意地假裝為三分鐘胳肢窩特寫定格而感動,來證明自己多有藝術品味啊!這種相互取 暖、集體打手槍自爽的事情,留給那些所謂知識份子就好了。

所以當《海角七號》獲得票房的成功時,我才開始想去看看這是部怎樣的片子,畢竟已經有那麼多人用行動進戲院,不小心誤採地雷看到爛片的機率也會比較低。

而且身為一位土生土長的台灣人(如果你覺得講閩南人比較不會冒犯你的話,就假裝你看到的是這三個字好了,豬頭翔先生對於這種身分認同的事情從來不 是很計較,用台灣人存粹是方便大家理解),豬頭翔先生對於黨國影劇圈拍出來的所謂國片其實是相當倒胃口的,在這些王偉忠之流「眷村兄弟」鏡下的台灣人,只 有三種身分──奴才、土霸王(就是流氓和所謂的地方人物,國片中陳松勇扮演的角色可以說是典型)和丑角(大導演李安更乾脆,在他的電影裡面描寫的台灣社 會,居然可以完全不出現任何一位台灣省籍的人,從這邊就可以看出國民黨的種族隔離政策有多成功),講句難聽點的話,我幹嘛花錢去看人家污辱自己啊。

當三位從高中時代友好至今近二十年的死黨,一起從戲院走出來的那刻,不免俗的要討論一下剛剛看的電影。

死黨A從高中以來就熱衷政治活動,出社會後還一直以政治為志業,直到現在還在政界奮鬥,一直自我標榜為意識形態濃厚、深綠份子的他,很特別的是個外省第二代,出戲院後他不斷的談論著導演的運鏡手法。

死黨B是某知名大學的設計系講師,從高中開始就以拍電影為終身職志(政治傾向他自認為是稍淺一點的深綠),他講的則是這部片子如何受到日本偶像劇的影響。

至於我,大家知道的,豬頭翔先生是一個極度討厭統媒和黨國體制的媒體人,對於剛剛看到的片子,只感覺是個拍得很順暢、看得很舒服、笑得很爽,值回票價的好片子。感動嘛……大概只有因為最近一些個人的經歷,讓我對那七封情書的「我不是拋棄妳、我是捨不得妳」有些感觸。

回家後,看到一些深綠人士寫的相關評論和感想,還有一些黨國餘孽寫的不屑中又帶著極度不安的文章,我不禁迷惑了,這在講的,真的是我剛剛看的那部電影嗎?為什麼他們講的我都沒發現。而且不單我沒發現,連我那位最愛自我標榜深綠、意識形態特深的死黨A同學都看不出來。

過幾天和死黨A見面,我不客氣的跟他說,他雖然很愛自我標榜是意識形態特深的深綠份子,但事實上他的意識形態根本沒自己想像的那麼強烈;他自己也說,他那來自嘉義鄉下的老婆聽到他跑去看《海角七號》時,不禁大笑對他說:「你又看不懂,去看幹嘛?」

很多人都不知道《海角七號》為什麼會這麼賣座,當然電影本身是很好看沒錯,但那只可能讓電影賣個兩千萬票房就不錯了(其實在上映的第一週,這部片 子的票房也沒比其他國片好多少),但它不但賣到兩千萬、四千萬、一億,甚至當兩億、三億,四億了。很顯然,一部片子能賣到這種程度,原因絕對不會只是「好 看」而已。

簡單說,這部片子是台灣人在電影之中失去角色扮演六十年累積起來的大爆發。在過去的電影中,台灣人不是「眷村兄弟」鏡頭下的丑角、奴才、土霸王, 就是沉溺在自我感傷中的悲情角色,在那些導演製片眼中,台灣人好像就是沒有帥氣、英挺,快樂的權利,不是只能在人家身邊當小、或是扮演迫害英挺主角的不入 流角色(連演真正的大魔王都輪不到他們呢!),就是得髒兮兮可憐兮兮地去博人同情,這種片子叫人家怎麼看下去(奇怪的是當「眷村兄弟」用不理解甚至有點歧 視的眼光拍出刻板台灣人形象時,所謂的台灣本土導演,居然還不斷強調這樣的形象,雖然是從受迫害的角度出發,但低下階層就是低下階層阿)。台灣人在電影裡 面找不到自己,就是過去所謂的國片沒人要看的原因。

魏德聖鏡頭下的台灣人,其實一點也不特別,就只是很正常,很標準的台灣鄉村罷了;特別的是在這塊土地,居然長達六十年,土地上的居民在大銀幕上看 不到自己的正確形象。所以我才會說,這次《海角七號》的票房狂飆,其實是在一個所謂的殖民統治壓力鍋下共同情緒被績壓六十年後一次爆發的結果。

去看看《海角七號》,你就會發現由台北黨國媒體所描繪的台灣和台灣人形象,有多麼的離譜和脫離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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